2008年8月28日星期四

发发感慨

这几天坐在电脑前的时间有点长,眼睛干涩难受,于是今天晚上就放自己一晚上假,做点别的——我想到了整理信件。

如果在浏览器上点击“历史”按钮,会出现前几日、前几周的浏览记录,而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是,7年前的记录。这一包信件是我在毕业时,收拾东西撤出宿舍时发现的,它被我在研究生入学的时候,塞到一个装满杂物的壁柜的最深处,沉睡了3年。掏出来重见天日的时候,我着实吓了一跳:想不到我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大学时候的信件!但毕业那时正是匆忙季节,来不及细看,转手又将他们塞进邮包……这个邮包装载着2001年的“我”(其中有一部分是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“我”了),辗转了半个中国,回到衡阳。

我离开北京时,有个要好的师兄来送我,再加上我宿舍的一个哥们,三人一起喝酒吃饭,聊起天来,我记得师兄说,老唐,等你发达了,我要出一本书,书名就叫《我与老唐不得不说的故事》;另一个哥们更绝,说,我也写一本,叫做《老唐那些事儿》;我当时乐死了。我开这个博客的时候,有个预告,阿东留言说,老唐的个人史,简称“唐史”,我看了之后大笑。

总而言之,统而言之,不管是要写《我与老唐不得不说的故事》还是《老唐那些事儿》还是重修《唐史》,2001年那些事儿是万不可少的,而我眼前这些信件,等老唐灰飞烟灭了的时候,正是了不得的“个人文物”。保护文物,兹事体大,不容怠慢。

2001年那年,是中国入世、中国队足球世界杯出线、申奥成功的年份,那真是喜气洋洋,阳光灿烂的日子。这些事儿,跟我们这些人似乎没有大关系,可是被人一再一并提起,仿佛我们进了大学,跟上述三件事情一样重大。而实际上,进了大学这个事情,比那些所谓的“大事”要重大多了(中国入世也许除外)。中国队出线之后,不久就玩完了;奥运会7年后的今天也宣布圆满落幕;而对我们个人来说,进入大学这个事情,将一辈子发生效果;因为,发过来说,没考上大学,很可能就玩儿完了。

我本来是想说,2001年随我个人来说是个重大的年份,那年发生的事情很重大,在老唐的历史中要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;不知道怎么扯这么远了。今天晚上安静得让我有点不知所措: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,有兴趣的已经看完,剩下都是鸡肋;收音机里总是放些软绵绵的流行音乐,或者是“心理治疗系”的节目;电视?没有。

还好,这一大堆信,让我今天晚上有了特别的感悟,没准比前半年加起来的还要多。嘿,咱们的生活,要产生点儿感悟,还真不容易呢。真是,你要是看到了,也会感慨万千的!今天,你还看得到你的亲人、朋友、同学、恋人那种可亲的笔迹么?还看得到他们根据自己的喜好使用的各种信封、邮票和贺卡么?还看得到他们个性张扬的签名和随意的涂鸦么?至于,等待远方寄来的信件的期待和收到信件的无上喜悦,那简直幸福得有点肉麻了。

看老爸寄来的信,仿佛他就在你耳朵边说话,因为老爸写的都是大白话,还跟平常说话似的说到后边忘了前边,不断重复;有一封我觉得蛮有趣,在信的最末尾,老爸写道:注意,爸爸妈妈前面要加“敬爱的”。我一看就笑了,老爸真是顽固得可爱,还非得按照小学老师教我们的那一套。看同学里寄来的信,那更是有意思,有的同学还在复读,心情很苦闷,看到这些文字,我又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,那没日没夜的苦读日子,那个时候对“苦”没有太多的感受,因为很少体会到甜;这种日子一去不返,因为日子似乎开始有趣起来了。考上了大学的同学,字里行间流露着豪情,意气风发;也有的开始苦闷,迷茫;真是种种况味都有。我想起自己那时候的经历,跨进大学门之后,经过了短暂的兴奋之后,然后就是巨大的迷茫,扑面而来,让你仓皇不知所措。还有笔友的来信呢!想不到那时候我还交笔友,那可真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,因为,除了家乡和学校,还不曾到过别的城市,一切都充满好奇;好奇带来的喜悦总是无与伦比的。有一个笔友居然是个高二的女生,写了一大篇,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,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有没有回信。或者,也许有过一短时间的书信往来,结果竟然因为某个契机淡忘了。还有一封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笔友寄给我的回信,这个笔友当时就在北外读书,我给她写了一封信,后来呢,我去没有去见她,因为羞怯。2001年的我还是个初来北京的小毛孩呢。还有一封信,很特别,是我用一封炽热的情书换来的拒绝。恩,那时候我也写过情书,也被人拒绝过;总之来说,该做的做了,该被做的也被做了。就这样,老唐度过了那一年。

整理着这些信件,我又重新发现了当年的自己,那年的我,很得意,很迷茫,很苦闷,很伤心。我也发现了当年的朋友,同学,他们都很雄心壮志,很积极向上,很珍视友情,很单纯可爱——有的人,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,已经完全不是这样了。

这个事情让人伤感,但是流转不定是万事万物的常理,再正常不过。我决定,要找一个特别的机会,给这些朋友写一封信,把这些曾经寄给我的信原封不动地夹在其中寄给他们,这肯定是个蛮有意思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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