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1月19日星期三

感悟两点

1,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,但是这个消息给我带来的幻灭感还是那么强烈。前些日子,我从妈那里听到一个消息,我的一个堂舅出车祸死了。这个堂舅是我妈的堂弟,在他的三个兄弟中排行第二。老实说,这个堂舅我不是特别熟悉,但是却很有亲近感。这个堂舅全家生活在花都(广州的一个区),由于没有受过多少教育,只能依靠出租摩托车度日。前些年我去花都的时候,他还特意骑着他那用来出租的摩托车来接我去他家里玩。在我看来,这个堂舅是个很奇特的人:一方面,他特别喜欢读书、书法,他甚至还有个书房,里面都是什么曾国藩的处世术之类的书籍,一见面就要跟我谈古论今;而另一方面,他一出门,就会套上一个当地城管大队发给的的黄马甲,变成了一个地道的摩的司机,淹没在花都摩的的海洋里;要么,他就直奔证券交易所,消失在人头攒动的大厅里;在普通人眼里,摩的司机恐怕是最没文化的那种。

我感觉在受教育这方面,他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情绪,尤其是当他以听起来似乎有些炫耀的口吻向我讲起曾国藩的处世术、拿出他的“书法作品”向我展示的时候,我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。他还以近乎无情的方式,要求他的儿子每天练习毛笔书法;那个可怜的孩子,我感到,比起同年龄的堂兄弟来,似乎要规矩、胆怯和沉闷些,以前,我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老爸是有幸还是不幸。——但是现在,可以确定的是,失去了老爸,这个孩子肯定是可怜的。堂舅是个普通的人,他将不普通的梦想,寄托在儿子身上。而现在他去以这种不正常的方式去了;他的儿子,也许会随着妈妈的改嫁,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家庭,在这个家庭,他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熏陶,变成一个怎样的人。人的命运,就这么容易改变。想到这里,我就为堂舅和他的儿子唏嘘不已。

小的时候,爷爷奶奶死去的场景,我都是见过的,除了因为乡下神秘兮兮的葬礼给我带来的恐惧感之外,我更多地觉得,那是一场狂欢。敲锣打鼓,放鞭炮,大宴宾客,跟过年没什么两样,甚至更刺激。也许在老一辈的人看来,在自己的家乡、在亲人的身旁,安静地死去,是一种该庆贺的事情。我一直没法理解,现在看来,他们似乎是对的。堂舅意外的死去,让每个人都觉得无法接受——也许人每经历这么一次,人的幻灭感就增加一分,而对“正常离去”的渴望就增加一分。上次回家,妈说,什么时候也该把我和你爸的“寿器”(棺材)办了。妈今年十二月才满五十岁。我说,妈,你还没五十岁呢。妈说,寿器收得越久越好,再说,赶着做的东西不好。看来,和棺材一起慢慢地变老,这就是人们的梦想。我似乎有些明白了。

2,这两天搬家了,最大的感想,就是一个人的人生活居然需要这么多麻烦的东西。我前些天看到一片写香格里拉的文章,提到一个到香格里拉的山村(明永村)小学义务教书的复旦毕业生、诗人,叫马骅的,说马骅这个人“喜动不喜静,经常背上很少的生活必需品,随时出发。”这种生活状态可真妙啊。

人拥有了许多东西,却发现自己不再如原先那么自由。比如说,以前我没有电动车,现在有了,搬家时,烦恼就来了:没有地方放车。最后,不是我决定车往哪儿搬,而是车决定我往哪儿搬。想想这事情,我就觉得太奇怪了。

说到自由,嘿,最近读到一句话,太有哲理了:人有选择的自由,却没有不选择的自由。其实,在读高中的时候,我们曾经拥有不选择的自由的……不选择的自由,听起来很滑稽,不过事实确实如此。有许多次,当自己懦弱时,当自己没出息时,都在想,如果把我关进牢房,或者把我扔到孤岛,也许我会变得更坚强些,更决绝些,更有魄力,更加男子汉。但是,这是个幻想——现在我明白了,这是在幻想一种“不选择的自由”。

2008年11月14日星期五

近况报告

最近改版了铭心日语的网站,帮朋友做了一个网站(还没有完成,不过可以看看首页了)。同时也在学习css,GIMP。改日再上来秀秀俺的成果。

2008年10月22日星期三

《皇帝的新装》:为什么没有人说真话?

《影响力》这本书我读了两遍,每次都获益匪浅。读完之后,我想起一个问题,《皇帝的新装》中为什么没有人说真话?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使用《影响力》中提到的社会心理学原理分析起来,可以说有两个原因:

第一:社会认同。

我们进行是非判断的标准之一就是看别人怎么想的,尤其是当我们要决定什么是正确的行为的时候。这就是所谓的社会认同。举个例子,电视里播放的情景剧节目(比如说,《家有儿女》)中穿插了大量的配音笑声,这种配音笑声让观众觉得节目更有趣。因为人们“只要”一听到大众发笑,便会不假思索地认为非常滑稽,尽管有时候其中的“笑话”十分蹩脚,一点都不好笑。这种时候,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,但是我们之所以傻傻地发出了笑声,是因为我们根据别人的笑声做出了判断——也就说根据社会认同原理做出了判断。

社会认同有时会导致所谓的“多元无知”现象的出现。《影响力》中举出了一个例子,一个妇女被人追杀,当时有37个目击者在场,但是没有一人报警。这有两个原因,第一个就是当周围的有许多旁观者在场时,每个人的责任感都会下降:“也许其他人会帮忙的,也许有人已经这样做了”。这样,结果便是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。第二个原因,便是不确定性。当面对一件无法确定的事情的时候,人们一方面倾向于在他人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,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人的反应;结果每个人都不动声色,镇定自若,这个事情便被解释成无关紧要了。而这个时候事情可能已经变得非常紧急,知道有人不再受他人影响,做出自己独立的判断。因此,对于一个紧急事件的受害者来说,在场的人越多,获救的可能性可能越小。因为在场的人越多,社会认同的力量越大。推至极端,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太平无事,你一个人还敢说事态紧急么?!

《皇帝的新装》中也出现了这种场面,当皇帝在天下人前面大秀他的“新装”的时候,大家心里都十分惊讶同时充满疑惑,但是没有人惊慌失措,每个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结果没有一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说出真话来。在强大的社会认同(因为围观的人太多)面前,人们都不敢坚持自己的判断。知道一个不谙世事(也就是说尚未“社会化”)的小孩出现,一语点破。

第二:对权威的过度服从。

心理学家米尔格拉姆曾经做过这样的实验。米尔格拉姆然让人装扮成研究人员,这个研究人员谎称要研究惩罚对学习和记忆的影响,让一批实验对象充当“老师”,这些“老师”要让学生回答一些问题,如果学生回答错误,老师就对他实行轻微的电击。当实验开始后,米尔格拉姆命令“老师”说,学生每答错一次,电击的电压就升高15伏。结果,绝大多数“老师”遵行了命令,不论学生们如何痛苦地哀求,他们都一次又一次地将越来越高的电击施于学生(那个学生其实是由一个专业演员扮演的,他并没有真正受到电击)。

基于这个实验,米尔格拉姆指出,即使是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,也会为了服从权威的命令而做出一些完全丧失理智的事情来。而有的时候,这个权威并不是真的权威,而是像实验中那个“研究人员”一样,只是穿上研究人员常穿的灰色大褂而已。权威的话有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道理,但是我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按照他们所说的话去做。

在医学界,这个现象尤其普遍。我们的电视广告里,为什么总会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“教授”“研究人员”,他们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告诉某种药的神奇疗效?就是这个原因,这个穿白大褂的人有可能只是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演员。其实,一种权威的象征对人们的影响,与权威本身一样有效。

在《皇帝的新装》中,权威便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们。当簇拥在皇帝身边的大臣们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,平时对这些大臣敬畏有加的老百姓岂能发出不同的声音?所以,只有还不懂得什么叫权威的、天真无邪的小孩,才敢无意中挑战权威,一语道破真相。

结论:我们面对的困境

《影响力》一书中还提到其他四个影响人的原理:互惠,承诺与一致,喜好,短缺。我们根据这些原理作出判断,是因为,这个世界太纷繁复杂,这些原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的确是有效,而且便捷。也就是说,一般情况下,这是我们做出(正确)判断的“捷径”。但是这些原理可能被人利用,来达到他们的目的。比如,我们平常按照互惠原理来做事情,并不会错,因为这样你才会与人维持良好的关系。但是,有的时候,你会发现有问题。举个例子来说,当你在商场里遇到有人向你推荐一种食物,并说你可以免费品尝一些,你品尝了之后,却发现自己不得不“多少买一些,不然不好意思”。这其实是商家对互惠原理的利用,“免费品尝”本质上是一种隐形的“赠送”,人家送了你东西,你当然不能不投桃报李,结果你很快就会发现这桩买卖“不划算”。

这就是我们面对的困境:我们面对复杂的、瞬息万变的世界,不得不依赖一条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可靠的、孤立的信息,来做出判断。尤其是在忙碌的现代生活中,信息的泛滥使我们更加无所适从,我们对这些信息的依赖愈加加深,其结果是做出了愚蠢的决断还不自觉。

这是很难应对的,也许可以缓解的办法是,第一,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,不要急于依靠当前仅有的信息作出决定。第二,如果我们能够识破他,那么揭穿他,反抗他,坚持我们本来的想法。

2008年10月18日星期六

如何改变?

谢谢冉冉、elfin、donata、阿东、芹芹、chenchunmei、li huanyu等朋友的留言,嘿,看到你们的留言,我感觉到信心倍增!

上次说过,老唐招到二十几个人,这个数字正在增加,目前已经到27人,有可能突破30人。老唐努力讲课的辛苦没有白费,不断有同学介绍他们的同学来学习。可以说,这一期的招生就告一段落,考虑到学生的在校时间,近期不太可能另外开班。

尽管老唐一开始并不是这样设想的,目前老唐还是做成了纯粹的培训班的形式。这很无奈,因为你得根据环境做变化。不过,老唐思考,哪些是可以改变的?

前一阵子读李开复的书,上面有一句,让人记忆深刻:有勇气去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,有胸怀去接受不可改变的事情,有智慧来分辨两者的不同。

elfin留言鼓励老唐说,我们要做新一代的商者(这个词坚决是elfin的发明,不过听起来挺美妙,就跟“学者”等词一样神气),不能迷失在于对手的竞争中。这句话我太喜欢啦,我估计elfin的意思也跟我想的差不多:怎么样做出一点新意出来?

老唐觉得:尽管招生暂告一段落,但是宣传必须时刻不停,老唐最近打算编个报纸,一来凸显我们的专业品质,二来可以做宣传之用,如果做的好的话,还可以登载广告,最后发展成像日本的R25(一种免费杂志)那样的杂志。

这个想法,最近将要付诸实施。不过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:如何改变?老唐将要仔细考虑。

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

老唐告诫自己

老唐告诫自己:第一条,看似不可能的办法,如果没有尝试,也不要说它不可能。

老唐曾经写过这样一个例子:那是很热的一天,老唐穿着极少的衣物去水房洗刷,结果回来发现,自己没戴钥匙。老唐当场不知所措,因为几乎毫无办法,因为连手机也没带,连求援的办法都没有!穿着那点衣服,跑出去也不成体统;最后老唐选择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办法:撞门。门开了。因为那个弹簧锁已经到了很脆弱的程度,只要你愿意撞,它就会开。

这次老唐遇见同样的问题:租借教室。老唐之前托一个在南华大学工作的熟人帮忙租借教室;还托了一个朋友,是这个大学的学生,但是以前在学生会呆过,认识很多人,他说可能能够租到教室。结果,十一回来之后,两方面都说,不行了,因为今年恰逢南华大学50周年校庆,学校管理变得严格了,大学的教室都必须由学校的教务处统一调配。眼看开课日期迫在眉睫,怎么办?老唐简直无计可施了。最后,老唐想,只有直接向大学的教务处申请了,尽管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……,还有一个办法,就是向南华大学的独立学院船山学院的教务科申请,但是也希望不大……最后,老唐先尝试了第二种办法,居然轻松搞定,容易的程度超乎想象:上午打电话,下午面谈,第二天交定租金。租金也十分便宜:一个学期(周末两天用)500元。通过跟教务科的老师交谈知道,老唐是第一个向他们租借教室的人,算是开了先例。

第二条,败给自己比败给别人更可耻。

老唐在9月初搞的宣传很不成功,可以说第一仗是败得一塌糊涂。而那时候我的竞争对手还没有展开宣传,可以说老唐是败在自己手里。前一阵子老唐分析了原因,发现宣传的问题,转换了宣传策略。

而这次的宣传真是叫做死拼,我们的海报被人(当然是竞争对手)覆盖;结果,大白天都看不到我们的宣传。后来,老唐想了个办法,不再用兼职的学生(因为他们只有下课时间可以做宣传),而是雇了两个全职的宣传人员,随时去张贴海报。这次效果比上次好得多,因为对方也是雇佣学生的,他们时间有限,而我们则可随时张贴。

本来我们的出现就让在此地做了几年的一家培训机构恼火不已,赶紧封杀;最近老唐又发现,又有一家新的机构出现,跟我们做的培训几乎一样!就是在这种新旧夹击的情况下,老唐加紧宣传,这次终于招到20多人!虽然成绩不甚理想,但是比起上次来,是要好到哪里去了!

帮我做宣传的学生那天跑过来告诉我那家新的培训机构出现的时候,我说,“好,竞争者多了,游戏就更好玩了!”

昨、今两日上课,老唐教的十分卖力,课堂气氛十分活跃,老唐还是听能侃的呢!甚至还教学生唱起了日文歌(为了熟悉假名)!老唐一定要教好这一期学生,慢慢扩大影响,因为老唐发现,最好的宣传还是培训的效果!

第三条:不要追求速成!

老唐读书的时候,记得一个老师曾经说,すぐ役に立つものはすぐ役に立たなくなる。善哉此言!

速成者速朽!